論「上帝與神」

作者:無名傳道

論「上帝與神」之一

原本華人教會稱呼那位至高無上,獨一無二的創造主宰為「上帝」,但數十年前,國語系統的教會主張,由於道教有幾位神明也稱「上帝」,為避免混淆,所以改口稱「神」以作區隔。至今國語教會已絕口不提「上帝」(編註:現今中文聖經和合本分為「上帝版」與「神版」,國語教會在口語和文字上似乎是「上帝」與「神」交互使用),而台語教會則是「上帝」與「神」通用,本文就來追根究底嚴肅以對,究竟華人信徒該稱天父是「上帝」呢?還是叫「神」呢?又或者兩者皆可呢?

中華民族聖王道統「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、周公」,以堯為起始,據推算,堯應生於洪水後,大約是挪亞次子含之孫寧錄造巴別塔的時期。「堯」是個會意字,有兩個解釋,第一個是「堆土成高聳平台」,這在上古便是指「修築高塔且塔頂平台作為祭壇用」。生於巴別塔時期取名為堯,想必是為了紀念變亂口音事件,因今世代各個民族的起源皆肇因於此。

堯字第二個解釋是「在山巔平頂處砌土築壇」,這在那個時代便是指「登高山築壇以祭天」,這絕非偶然巧合。「堯」這名字正紀錄了華人的起源,以及華人最初始的兩大信仰,一是「登高山祭天」,二是「築平台祀神」,前者是君王的專利,又稱「封」,後者是百官的職責,又稱「禪」。祭天用圓壇,祀神用方壇,規矩不同,百官依職銜高低分配奉祀國境內大小山川河嶽之神,這便是最初始的「封建制度」。

按輩分,堯極可能是挪亞三子雅弗之孫或曾孫輩(華人非閃族,乃屬雅弗族)。堯隨族人在上帝指派的「天使守護神」帶領下,離開中東朝中亞,遠東遷徙,堯二十多歲便展露頭角成為部族領袖。我之所以認為,堯是帶領華人先民東遷時期的領袖,是因堯在晚年時才碰上洪災,當時中東,中亞一帶洪水已盡退,但遠東群山阻隔積水無法宣洩以致四處氾濫,年輕時的堯沒碰上洪災,直到晚年率族人踏進中原時才遇上。

年事已高的堯命大禹之父治水無功,只得傳位給女婿舜,舜帶領先民定居於黃河流域,大禹成功疏導洪水入海後,便接替舜成為部族共主。大禹之子征服統一各部族後,在河南、山西一帶,建立了遠東第一個世襲封建王朝,國號夏,這是「華夏民族」一詞的由來、同時間亞伯拉罕遷居迦南地,繁衍出「希伯來民族」。夏朝歷經471年後,被商朝所滅,同時期以色列民族在埃及被奴役430年。(分踞亞洲大陸東西的兩大古老民族,在天國建立上扮演關鍵角色。天國君王第一次降生時,只向這兩個民族啟示,末日再次君臨天下時,這兩個民族命運又將如何,請上「天啟封印」網站參閱「黑潮方舟」一文。)

開頭寫上堯舜禹這一段,是要向大家說明一件事,在洪水後各民族大遷徙建立邦國之時期,存在先民腦袋裡有兩套宗教觀。第一套是從挪亞傳承下來的至高造物上帝之信仰,第二套是上帝所派駐人間的邦國守護神之信仰。而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的是,挪亞踏出方舟所築的第一座壇,所獻的今世代第一縷馨香,是獻給天上的「伊勒沙代」,接下來到巴別建城造塔這短短百年間,向天上的「伊勒沙代」築壇獻祭,應是閃含雅弗三大族裔最主要的共同家傳信仰,這點是毋庸置疑的。(在上帝向摩西啟示「亞威」至聖名以前,「伊勒沙代」乃上古最常使用的至尊聖名,中文聖經譯作「全能者」,至於天使眾神則稱「大能者」,兩者位階明顯有別。)

至於第二套膜拜眾神的信仰,則是在巴別變亂口音之後,各民族遷徙途中所發展出來的淫穢宗教。但幾代過去,兩套信仰逐漸被混為一談,那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的上帝被束之高閣,近在咫尺的眾神薩滿巫術躍為主流,因此大家不可不知道,華夏民族打一開始其實是敬拜獨一創造主宰的,只是後來跟其他民族一樣,無可避免地遭黑暗權勢所欺瞞誤導,陷入了多神迷信的泥淖中,今天回頭信上帝乃是認祖歸宗,不信才是欺師滅祖哩。

有甚麼證據能證明華夏先民曾敬拜創造主宰呢?那源遠流長的「天帝崇拜」,乃先秦(秦始皇之前)古籍中,所記載的最原始宗教信仰,而典籍中的「天帝」,究竟是誰呢?關於「天」這個字,有必要先作釐清,因寧錄造塔要「通天」,華夏先祖登高要「祭天」,若華文的「天」與聖經中的「天」,兩者概念一致的話,那麼華人所拜的天帝就跟寧錄所拜的天神是系出同門了,而寧錄所要通的「天」,卻是招惹「伊勒沙代」之忿怒的,反之,天的概念若不同的話,華人所拜的天帝,就不會是巴別偏邪崇拜的延續。

聖經中的「天」不具位格,是指區域,《創世記一章6~9節》便清楚定義,「天」是指地表上空的大氣層,以「天」為界,分天上和天下,天上有眾星陳列,常翻譯作「諸天」,即宇宙,天下則有地跟海,說到「天堂」時,聖經用的字眼是「上頭、上面」,表示人住在下頭下面,造物者住在上頭上面,由此可見,寧錄造巴別塔要「塔頂通天」,其對象不是住在上頭的天父,而是要與盤踞在大氣層的路西弗空中勢力打交道。

反觀,先秦典籍中所描述的「天」,是有位格的,古書形容祂乃大自然的統轄者,是人間生死福禍的掌管者,也是萬物的生養者。祂所居住的地方就叫天庭,祂的旨意稱天命,祂任派的國族領袖稱天子,在商朝甲骨文裡的「天」,是一位「頭畫得大大的,正面站立的人」,而甲骨文裡的「人」是「垂首屈身跪著的人」。

甲骨文裡的「天」跟「人」,有著一樣的四肢身形,因人是按天的形象樣式造的,但人得罪天,所以人在站立的天面前,只有跪著的份。「天」的頭部特地畫很大,凸顯祂是萬物的元首,甲骨文裡沒有「頭」這字,直接用「天」代替頭字,而頭位於人體最高位置,又是發號施令的部位。「天」的古音又唸「巔」,所以「天」字代表的是最高位階。先秦的「天」正是「至高者,萬物之元首,住在上頭的那位」之意思,至於「上」字與「帝」字的意思,下回分曉。

論「上帝與神」之二

甲骨文的「天」是「至高者」的意思,也代表「頭、元首」,這跟基督是頭,我們是受祂指揮的身體(林前十一3),意境一模一樣,那麼「帝」又是甚麼呢?甲骨文裡同時出現「帝」和「王」這兩個字,雖都是指「統治者」,但差別是,天上的國君稱「帝」,地上的國君稱「王」。在上古,王替帝管理百姓,王又替黎民祭天祈福,王乃天帝與庶民的中介聯結者,王的角色若按聖經的說法便是「中保」。人君最大的職責就是服侍天帝,凡事須向祂請命,而且王在帝面前必須自稱「微臣」並行叩首跪拜大禮,這是華文自象形文字始,就存在的天道倫理,當然這規矩被秦始皇給僭越了,從此地上的國君妄稱「帝」。

按古禮,人君只在三種情況下才可以登壇祭天,一是每年冬至時節,君王循例宰殺犧牲以祭天,代表全國人民向天請罪,祈求赦免一整年的罪孽以避天譴,這是國家年度最高規格的慶典,其意義與聖經中的「贖罪日」完全吻合;二是王位禪讓繼承時要祭天,以示新君出自天命,凸顯登基之正統性;三是出征打仗前王須祭天,此舉除了祈求天佑外,尚有一個重要目的,由於生命皆乃天所管轄與賜予,須祭天以取得戰場上殺人的合法性。(聖經雖有「不可殺人」之誡命,但也列有「合法殺人」之但書,主張廢除死刑者擷取片面經文,後篇會有專文論述上帝授權的合法殺人)。

華夏先祖為何要用「帝」字來稱呼天上的元首呢?因帝字的古音,與「蒂(花果與枝相連處)、底(屋之基)、柢(樹之根)、胎(生之初)、始(氏之源)」等字相近,而這些字有「本源、根基、起始」之意義。也就是說,「帝」字除了「統治者」的意思外,還代表「源頭」,也就是「創造者」的意思。如此一來,先民為何要稱呼那位宇宙至高創造統治者為「天帝」的理由就一清二楚了。

既然是稱「天帝」又怎會變「上帝」呢?周滅商後,周朝官方給「天帝」正名時,在天之前與帝之前各冠上形容詞。周朝典籍裡,最常出現的至尊名號是「昊天上帝」與「煌天上帝」。昊字有浩瀚無際之意,形容「天」是永恆無限者(如同聖經中的「永生上帝」),煌字有光輝燦爛之意,形容「天」是光明無瑕者(如同聖經中的「聖潔上帝」),而煌字又通皇,「皇天」拆字後,便是「王、自、一、大」,也就是「王權來自獨一至高者」的意思,可為周朝的「王權天授論」背書。從此歷朝累代皆喜以「皇天上帝」為官方制式稱號,至今北京的天壇仍可見「皇天上帝」的牌匾高懸,只許有尊號,不許雕塑偶像,此禁令已持守數千年了,完全吻合聖經中忌邪上帝的「不准立像」之誡命。(「君權神授」乃四百年前流行於歐洲的政治術語,華夏民族早在三千年前就講「王權天授」了。)

「皇天上帝」是王室官方在崇拜的,那麼民間百姓又膜拜誰呢?東漢道教興起前的「天公信仰」,便是民間版的「天帝信仰」。由於君王是天之子,百姓又視君王如父,君王的天父,自然成了君王之子民的天公了。天公即天父,只是膜拜的人階級有別罷了,先秦民間崇拜天公,一樣謹守不立像原則。相較於官方的繁文縟節,民間信仰天公只講心誠則靈,百姓不許向天獻祭,那是君王的專利,僅在家中廳堂懸吊「天公爐」,每日晨昏點燃清香,在裊裊輕煙上飄之際,仰天祝禱向天祈福,「蒼天啊、老天爺啊、天公伯啊……」不同的方言不同的稱謂,但都是向同一位至高造物主宰呼籲祈求。

秦漢時期,五行玄術盛行,方士們在「皇天上帝」底下,增設了東西南北中的「五方大帝」,把黃帝軒轅氏推出來當中央黃帝,炎帝神農氏則出任南方赤帝。方士們說:「打這會兒起,天帝只管天上事,不再過問紅塵俗事了,凡間委由五方大帝全權治理,五方又以中央黃帝為首。」從此,皇天上帝逐漸淡出華人信仰圈,祂都不問凡塵俗事了,誰還會向祂燃香祈禱呢?一場狸貓換太子,天公換人做的陰謀,正緊鑼密鼓地展開。

東漢末年,農民紛紛起義,落第秀才張角藉天公信仰凝聚革命勢力,他自封為「天公將軍」,打著「蒼天已死,黃天當立」的口號,組織了「黃巾軍」造反,史稱「黃巾之亂」。「黃天、黃巾」為日後道教上演「黃帝登基取代皇天上帝」的戲碼預先鋪路。

道教興起後,有感於天公信仰對民間的影響力甚大,接收天公信徒乃道教初創時期的當務之急,因此道士們開始形塑「玉皇大帝」意圖取代天公。戰亂頻仍的魏晉南北朝,民心急待宗教的慰藉,給予了道教擴張版圖的機會,大量的玉帝神話傳說被編造流傳,民間一面倒地將玉帝視為天公,道教輕鬆征服民間後矛頭轉向宮廷。

唐朝以道教為國教,道士們一面瞎掰天公有任期限制,任期滿就換人當,一面強力推銷黃帝就是玉帝,傳說黃帝喜以玉石煉丹,誆稱只要常服丹藥,肉身就能變成晶瑩剔透的不朽玉體,便能長生不死當神仙,鼓勵君王常服丹藥,日後羽化登仙去天界當天公。意思是不只在世上當王,也能進一步到天庭去領導眾神,害死一堆無知君王鉛汞中毒暴斃短命。道教特別偏愛玉,把一切想像中美好的事物都冠上玉字,如「玉宇,玉樹,玉女,玉兔,玉清……」,就這樣把神話中煉玉餵食眾鬼神的黃帝,給硬稱作玉皇或玉帝了,風流的唐明皇更下令農曆正月初九是玉皇大帝的生日,民間從此稱這日為「天公生」。

直到宋徽宗時,道教努力了六百年,終於讓捏造出來的新神玉皇大帝,成功地篡位成為華夏民族的至上神,不過國家也搞亡了。道教對民俗傳統文化及國運的戕害真是罄竹難書;近代有稱「皇通黃,黃帝即皇天上帝」的論調,這只是大中華狗腿學者在睜眼說瞎話。

黃帝的元配是發明養蠶的嫘祖,而玉皇大帝的正宮則是王母娘娘,當道教要把黃帝硬扯成玉帝時,麻煩來了,嫘祖可不是王母啊,怎辦呢?道士們只好胡謅說「黃帝西巡途中,隨行的嫘祖病逝,黃帝再娶西王母當填房夫人」的故事以交代,至於「西王母」何許人也?更是一場荒唐鬧劇。

上古西域部落以白豹為圖騰,這頭白色公豹土話叫「貘」,當「貘」傳入中原時,因係來自西方崑崙山的獸王,故稱作「西王貘」。起初圖像是一副長得十分猙獰的虎豹模樣,周朝之後「貘」被刻意改寫成發音相近的「母」,兇巴巴的公神一下子變溫柔婉約的母神,漢朝時首度把她嫁給東方大帝,又稱「東王公」,從此她就變成家喻戶曉的「西王母」。道教爾後又把她嫁給黃帝當填房,再嫁給玉帝當正宮,整個就是一個字「亂」。下篇談上帝的上字有何玄機奧秘。

論「上帝與神」之三

談「天」說「帝」後,接著來聊「帝」字前面,為何要加「上」字呢?在「天」的前面,有多重選擇可以冠上「昊、煌、蒼、皇」等字,可為何「帝」的前面,獨獨只冠個「上」字呢?這可是有學問的,並不是胡亂隨意加的,《通典.禮典》:「所謂昊天上帝者,蓋元氣廣大則稱昊天,遠視蒼蒼即稱蒼天,人之所尊,莫過於帝,託之於天,故稱上帝。」一語道出華夏民族自古以來,最至尊至聖至榮的稱呼即是「上帝」,再也沒有比「上帝」更高階的稱謂了。

華文的「上帝」最直接的解釋是「至高創造者」,既然是至高無上獨一無二,就絕不會有其他神明能與之平起平坐。《宋史》裡頭有段話,大意是說「自古以來,你看過天子祭天時,曾把其他上百尊神明偶像一起擺來同時祭祀的嗎?就算主張禮簡儀省,也從沒有把后土日月山川拿來和皇天上帝一同祭拜的。」一語道盡了華夏先祖對皇天上帝的無比崇敬,無神能與上帝相提並論的。

百年前發現的甲骨文,即透露著「商朝人深信宇宙中有一位至高無上的創造主宰,商朝人稱他為上帝」之訊息,幾位研究甲骨文的巨擘,如董作賓、胡厚宣、陳夢家、郭沫若等權威學者,皆一致認為「商朝人所崇拜的至高上帝,與以色列民族所信仰的獨一天父,其本質內涵實是同一位」,那鑿刻在獸骨龜甲上的圖案筆劃,可說是天父上帝在上古時留給華夏民族的啟示痕跡。

上文有言,秦漢時期依五行雖然發明增設了「五方帝」,但這五位也擺在皇天上帝的底下當差。《隋書》稱這五位叫「五行人帝」,強調其本質是「人」,縱然因德死後封神成仙管理人間,其地位依然無法跟天上的上帝相比擬。「天帝是獨一無二的上帝,五方帝與人君僅能視之為下帝」,對甲骨文之「上下對應關係」有獨到研究的郭沫若,便主張原本「帝」字乃天上那位創造主宰所專用,但後來地上也開始有人君妄稱帝,於是天上那位稱「上帝」,地上人君就稱「下帝」,故道教把死人也亂封為「上帝」在拜,實是破壞了祖宗規矩。

十六世紀來華傳教的利瑪竇神父,欲以「上帝」來稱呼所傳的「天父」,遭當時的儒教極力反對,儒生們認為聖經中的天父與儒書中的上帝,其本質有異故反對。明明先秦時兩者是同一位啊,怎後來變不一樣了呢?孔子思想核心是「天命論──人間一切事,大至邦國興衰,小至個人榮辱,皆由上天決定」,而「天」在孔子的觀念裡,是個有意志有位格的宇宙至高管理者,孔子有時稱祂作「天」或「天帝」,有時稱祂為「上帝」,孔子說祂掌管一切大小事,絕非如他死後那些方士們所瞎扯的,上帝已不管人間紅塵俗事了。

走過商周的薩滿巫蠱氾濫,孔子見證了春秋的禮崩樂壞,他歸咎於怪力亂神之迷惑,所以他態度堅決地勸人要迴避鬼神巫覡獨崇上帝。《論語》裡有11處,孔子以充滿虔誠敬畏的語氣談論著上帝,而對於荒誕乖謬的鬼神則冷漠待之不屑談之。《論語》已把「上帝」與「神」作了絕對的區隔,宇宙至高萬物之主宰是「上帝」,人間自然界的未知力量,包括司掌山嶽湖川,風雨雷電,日月星辰等,統稱為「神」。而且孔子口中的「神」絕非善類,直陳牠們跟「亂」跟「鬼」脫不了干係,華夏諸聖哲中,展現忌邪性情最烈者,當數孔子為第一人,教會竟還常罵他,真替他叫屈。
顯然孔子的匡正是白費力氣了,他的「至高獨一上帝觀」在他徒子徒孫的筆下,蛻變成如荀子所稱的「無位格之自然律」,或如宋明理學所謂的一團教人聽不懂想不透的「無形元氣」。儒教所詮釋的上帝,已和孔子所崇敬的上帝相去甚遠了,復又因儒生誤解「慎終追遠」是指辦父母喪事與祭祖,導致整個民族無不拿祖宗當神明在拜,所以會把死去的黃帝給抬出來頂替上帝也就不稀奇了,這都是儒教種下的敗壞,連孔子也始料未及。

孔子只許人敬拜上帝,連具有超自然能力的神都不准膜拜了,又豈會要人去祭拜死人呢?《論語》裡頭「慎終追遠,民德歸厚」的本意是「謹慎地多想想後果,更深入地探究本因」,也就是「三思而後行」的意思,勸大家少衝動,多瞻前顧後,社會民心會更趨安定。另外,《書經》有句「慎終于始」是說「想要有好結果,一開始就當謹慎」,所以「慎終追遠」若解釋成「要有好結果,就要有遠見不圖近利」也是通的,儒教錯把「終」解釋成死亡,把「慎終」誤解為隆重辦理喪事,把「追遠」誤以為是祭祖追思,其實孔子講的孝道,都是強調人須趁父母生前多盡孝,根本沒說要藉厚葬來盡孝的。

華文在「上下直屬關係」的概念上,與聖經相符一致,至高造物者在哪裡?原文聖經說:「在你上頭」,對不信的罪人而言,上帝住在遠距離遙不可及的天堂,祂在「外頭」跟人不相干。然對信的人而言,舊約時祂就在你的「上頭」,距離近到你別想逃避祂的眼目,不論你躲到哪去,你依舊在祂「下頭」,新約時,祂更搬到你「裡頭」住,彼此間零距離。

華文裡上下的稱謂,是在標示尊卑的關係,當你尊稱某某人為「上」時,相對地,你也自承屈居在某某人之「下」了。當你稱「君上」時,你同時也表明了你的身分是他的「臣下」,這就是「上下直屬關係」。所以當你尊「帝」為「上」,稱呼祂是「上帝」時,你便是在承認你願降服歸順在造物者底下,你樂意當祂的「下民」。就如《詩經.大雅》說的:「蕩蕩上帝,下民之辟」,意思是「無所不在的上帝啊,祢是下民的主宰」。一有上下的對應稱呼,就建立起尊卑的直屬關係,每當你口呼「上帝」時,正是在記念祂與你的「上下直屬關係」。而這在聖經中的專有名詞就叫「立約」。先知耶利米定義「聖約」便是「我要做你的上帝,你要作我的子(下)民」(耶卅一33)。甚麼,光喊上帝兩個字,就是在立約喔,沒錯,真的是如此,華文中所有對造物主宰的尊稱,就只有「上帝」這稱呼能把你跟祂綁到一塊去(「約」的原文即「綁牢」)。

就巴別後的體制而言,邦國是伏在守護神的管轄下的,所以華夏先祖口稱「上帝」,就能跨越守護神,直接與宇宙最高主宰維繫住關係。以色列以外的外邦民族中,獨獨華夏民族做到這一點,今天最多基督徒的國家是中國,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
「上帝」一詞著重在祂與人的直屬關係,祂永遠是在你上頭的那位(或說在你裡頭居上位的那位),當你尊祂為「上帝」時,表明你永遠臣服在祂底下,在上頭的祂便肩負起蔭庇保護下頭的你之責任。祂從沒顯現形像讓人瞻仰膜拜,要跟祂建立關係惟靠「口裡承認」。因此鼓勵大家多用「上帝」一詞,不然就稱「天父」關係更緊密,就是別稱祂為「神」。下篇探討「神」字的由來。

論「上帝與神」之四

台灣名勝日月潭於2014年9月28日,有兩項仿古建物竣工揭幕,即是「華表柱」與「櫺星門」,正好本文要講「神」,而「神」跟「柱」關係密切,咱就從「華表柱」切入主題吧。

「華表柱」其實是中國古代三種功能不同的木柱之統稱,第一種是立在官府前的小型木柱,俗稱「謗木」,柱頭上釘著一塊橫板,可供民眾書寫陳情進諫,猶如今日的意見箱;第二種是豎在交通要道口的中型木柱,上頭的橫板用來標示方向,正是今日十字路口的路牌柱;這兩種柱上的橫板,既可表達民意,又能標示方向,故稱「橫表」,橫字古音近似華,久而久之便寫成「華表」了。

第三種柱才是我們要談的主題,其尺寸比前兩者大許多,古稱「神道柱」,只聳立在宮廷門口兩側,及君王陵墓的道路兩旁,以作為皇家威權的象徵物。紫禁城天安門就立了四根,日月潭那兩根也正是此柱,其柱體本為木製,漢代狂熱拜龍,木柱改成雕龍石柱。「神道柱」雖淪為政治用途,但其原是不折不扣的宗教產物,以上三種柱尺寸不同,功能有異,但起源卻同為上古的一種神秘柱。

考古發現,上古部落會將其守護神(男神)及始祖神(母神)雕刻在木柱或石柱上,即俗稱的「圖騰柱」。通常豎立在聚落的中央位置,接受住民的頂禮膜拜,史稱圖騰崇拜,這些原始部落的圖騰神之特色是「人首獸身」或「獸首人身」。文字發明後,圖騰柱上改刻神的名字取代圖騰,稱之為「神柱」。上古曾有一段時間,神柱儼然成了神的化身,神柱可說是偶像的前身,後來一尊尊的人(獸)偶,取代一根根的神柱接受膜拜,神柱則被移往祭祀場所的路口,作為通往「神域」的路標指示牌,改稱「神道柱」。當兩根神道柱上端以橫木相連時,就演進成「門」了,柱與門旨在提醒人們「經此路入此門便通往神域當肅穆。」(日本受漢化極深,門與柱的概念給原味保存在神社內。)

然自秦始皇起,華夏君王無不自視為「神」以恫嚇統御百姓,於是再把「神道柱」給搬到皇宮門口去,以昭告天下蒼生說「神住在裡頭」,又移到皇陵前,表示「神睡在裡頭」。直至滿清覆亡,中國結束神的統治,柱曾經是神的象徵也逐漸被淡忘,只剩聳立在馬路邊當路牌的功能。暫把華夏的神柱給擺一旁,先來看看上古之迦南地的柱,做啥用途?

四千年前,雅各投奔舅父的途中,夜裡搬塊大石頭當枕頭睡著了,他夢見一座梯子立於天地間,有天使爬梯上下往來,上帝在梯子的上頭喊他跟他應許立約。雅各驚醒後說:「這地方何等可畏啊,這不是普通地方,而是神的住所,是天的門」,雅各當下做了一個他那時代的人必定會做的動作,就是在神曾顯現的地方立柱為記,以標示此地乃異於別處的「神域」。雅各把那塊枕頭的石頭給豎立起來,並進行澆油許願儀式,他給這塊非凡之地命名叫「伯特利」(創二十八10~22)。20年後,雅各衣錦還鄉回到伯特利,上帝又向他顯現,他又再次立柱澆油奠酒(創卅五1,13~15)。上回孓然一身無酒可奠,這回腰纏萬貫補上了奠酒,記住奠酒這步驟,回頭再說華夏的神柱時,就能串連起來。

一塊石頭或一根木頭,躺著只是普通的木石,但豎立起來淋油奠酒並命名後,所賦予的宗教意義就不同了。這「柱」變成了神的象徵物,考古出土的神柱上,可見神的名字刻在柱上,當古人朝柱子澆油奠酒時,正是在進行與神立約的步驟。另外,人與人立約也立柱作為憑據,但不澆油奠酒(創卅一44~45)。雅各立柱為記,只是依他那時代的習俗照辦,他並不知道上帝其實厭惡這套規矩,爾後上帝要他回到伯特利時,就只吩咐他要築壇獻祭,但他還是不能免俗地立柱澆奠。

上帝吩咐摩西造會幕時,裡外皆無立柱當聖物,「神柱」很明顯是異教的產物,聖經中翻譯成「假神,柱像,木偶」的字眼,原文常是「柱」。最初踏出方舟之際,也只築壇獻祭,立柱絕非來自挪亞所傳,應是寧錄造巴別城塔時的產物。後隨著各民族大遷徙,在象徵守護神的柱前導下征服全地,也讓柱到處林立,後來的軍旗也是從柱演進來得。但亞威的軍隊(以色列)在曠野遷徙40年,前導的是「櫃」而不是柱,上帝以「櫃」為象徵,一般神明才以「柱」為標誌。說上這一段,是要告訴大家一件事,三四千年前的神明偶像,其實製作簡單,只是一根根寫有神名字的「柱」,而且聖經中石柱是陽性名詞指男神,木柱是陰性名詞指女神,大家熟知的巴力之妻亞舍拉正是木柱,日神是男性則為石柱。

有些民族分男女神不是按材質,是依高低,兩根並列的柱,高為男神,低為女神,或圓柱是男神,方柱是女神。世界遺產英國巨石陣,至今四千年,近年考古學者在巨石陣旁挖掘出直徑較小的巨木陣,木柱早以朽爛,只留下26個插木頭的方形孔洞,所以木柱是方形,石陣應是拜日用,木陣是拜月用。花蓮的舞鶴石柱,至今三千年,高柱6公尺,低柱4公尺,應是一對夫妻神,原住民傳說此地乃天梯之所在。

「要拆毀他們的祭壇,打碎他們的石柱,焚燒他們的木柱,把鑿刻的石像劈成兩半,令其名從那地消失」(申十二3原文直譯)。從這段經文可看出上古迦南地的風俗,是在祭祀的場所設有祭壇,立有石柱與木柱(迦南神也常以夫妻檔出現),及安放鑿刻成的人(獸)形石像,而且壇、柱、像上都刻有神的名字,因此上帝吩咐要讓這些假神的名字從地上消失時,所有刻上假神名字的物件都必須消滅,包括祭壇要拆除,石柱要打碎,木柱要燒毀,石像要劈斷。類似的命令於歷史書、先知書中不斷地反複交代,可嘆的是,上帝的選民並未遵照聖諭除盡假神的邪名,反倒先把上帝的聖名「亞威」給抹去了,該消失的沒消失,世世代代當記念的反倒給遺忘,想到真的會吐血,這個民族吃盡苦頭,不是沒有原因的。

舊約有一謎團,就是所羅門聖殿門前那兩根巨大銅柱,各刻上「雅斤」與「波阿斯」之名,摩西會幕並無立柱,律法也嚴禁立柱,所羅門王怎會仿效外邦習俗在聖殿門口立柱呢?因為工匠大都來自異邦,以色列當時工藝水平較低,建築人才奇缺,所羅門王從繁華的推羅(黎巴嫩)引進大批工匠,這些外邦工匠蓋慣了巴力神廟,於是造了兩根銅柱,所羅門王照單全收,後來亡國人民跟銅柱一起被擄到巴比倫去。多年來常想到這兩根,本不在大衛建殿藍圖上的銅柱,以及所羅門王每年歲收666他連得的黃金,這背後到底隱藏著甚麼訊息,是否與《啟示錄》中的兩獸及「666」有關,頭髮都白了還是沒想出來,你們也幫忙想想,哈哈。下篇回頭來看甲骨文的「神」字是如何從奠酒的神柱演變來的。

論「上帝與神」之五

華文「神」字怎麼來的呢?「神」字遲至秦漢時期才造出,但早在殷商的甲骨文裡,就有三個象形文字代表著神明。「示」字指天神,「土」字指地神,「申」字是閃電,指顯現發威的神,也作為神的讀音,秦始皇統一文字時,便把「示、申」合體成「神」字,把「示、土」合體成「社」字,把「土、申」合體成「坤」字。

上篇文已解釋了木柱和石柱在上古是神明的象徵,是木偶和石像的前身,三四千年前的各個民族,幾乎都曾膜拜過神柱。然神柱與神像在上帝眼中是邪穢,上帝憎惡人跪拜假神柱像,故三申五令要聖民徹底燒毀木柱,打碎石柱,劈斷偶像。而甲骨文的「示」,最初原形刻畫成一橫一豎的T,正是一根聳立的神柱,形態跟「圖騰柱」及「華表柱」一模一樣。

到了商末,T的上頭再多加一橫,變成兩橫一豎,有學者認為上面那一橫是指祭台上的祭物。但我認為祭物應擺在祭壇上,而神柱並非祭壇,所以柱頂上不可能放置祭肉,通常柱頂雕刻的是部族守護神,所以那一橫應是指天神(大氣層中的墮落天使)。在圖騰柱及華表柱的頂端,常雕刻有一隻神獸,其實那是一位人獸合體的天神,稱作「望天犼」。巴黎聖母院的塔頂各角落也雕刻了類似的神獸,傳說是巴黎的守護神。「望天犼」蹲踞在柱頂塔頂作為上帝與族人的中介者,牠乃上帝派來管理並保護部族的守護神(但以理書原文稱之為護衛天使長,中文譯作魔君)。牠朝天吼叫,是在傳達族人對上帝的祈禱,同時也向上帝報告牠轄區的大小瑣事。

顯然這批守護神逾越了本分,牠們不甘只做個中介者,牠們競相模仿起上帝來。神在人間作威作福,牠們與族人之間也設立了中介者,這些在T柱底下跳舞迎神的人,男稱覡,女叫巫,象形文字的「巫」字,正是兩位舞者在神柱兩側手舞足蹈取悅神明。打岔一下,「舞蹈」乃是薩滿信仰的產物,是跳給守護神看的,巫覡先暢飲浸泡過迷幻藥草的酒後,藉手舞足蹈進入渾然忘我的幻境裡,好讓神明附身傳旨,這過程叫做「迎神起乩」。反觀上帝以話語創造天地,所以受造物要用「聲音」來讚美上帝(弗五19),而非用舞姿來取悅祂(出卅二19)。人異於萬物就是有副能說話的嘴,你要善用你的口舌來敬拜上帝,而正確地稱呼祂,只是最基本的要求。

有人會反駁說,過紅海後摩西亞倫的姐姐米利暗,不是率婦女擊鼓跳舞嗎?大衛不是忘情舞蹈迎約櫃嗎?其實,米利暗跟大衛都是依照他們所熟知的異教迎神習俗來敬拜上帝,因為他們當時對上帝的知識是貧乏殘缺的,他們完全不懂敬拜的規矩。大衛甚至傻傻地連上帝跟巴力都分不清楚,但這是士師時期的後遺症,所以上帝暫且容他胡搞瞎搞。聖經忠實記載歷史事件,但所載之事是對是錯,你要有知識智慧去判斷。就像今天大家掛在嘴上的,是錯誤的稱呼「神」,是假的聖名「耶和華」,但這是前人種下的敗壞,上帝暫且容我們姑妄行之,雖不致把帳算在後人頭上,但一旦知道真相後,就當義無反顧回歸真理,這是上帝所喜悅的態度。甚至可以說,上帝容許錯誤存在,是為了揀選勇於改過的戰士。

敬拜上帝的方式是口唱心和,不是手舞足蹈,所以會幕聖殿只排詩班當值,斷無舞群的編制。《啟示錄》中的敬拜場景,也只有歌頌未見跳舞,按規定祭司在上帝面前必須緩步行走,連爬樓梯台階都禁止,以免衣袍裙襬揚起走光(出二十26),豈容你抬腿轉圈還比蓮花指呢?這是為避免舞姿觸發視覺情慾,當然也不必矯枉過正,激昂唱詩歌身體雀躍擺動,手會隨拍鼓掌,這程度還不算跳舞啦,另外,不是敬拜的場合,就不必禁止跳舞。

華文的神,根本就是聖經中的天使,而且還是隸屬黑暗陣營的墮落天使,上帝給牠們機會擔任守護神的差使,但這批神還是逾矩越軌了。牠們擅設巫覡享受上帝的待遇,竊奪人類本該獻給上帝的馨香煙火,因此各民族逐漸把上帝給淡忘,全都聽任守護神與巫覡的擺佈。T到了周朝,由象形演進為金文,在T的兩側各加了一撇,學者解釋這兩撇代表酒淋在神柱周圍,也就是奠酒儀式。再演進至秦朝的小篆時,「示」字就定型了,但讀成「申」,於是兩字合體成今天的「神」字。在千多年的沿革過程中,字體筆劃或有不同,但從不偏離跟神柱有關。

至於「土」字的象形,是地上豎起一塊菱形的石頭,T的線條筆直「示」代表木柱,「土」代表石柱,小篆把「示、土」合體成「社」字,有神社,祭祀木柱石柱的地方,也有社會,眾人聚集的場所之意。

當初華人教會棄「上帝」擇用「神」來稱呼天父,所持主要理由是「中國典籍對上帝的描述與聖經中的天父有落差」,故不稱上帝而稱神。其實,先秦的孔子與老莊皆坦言,他們只知有一位宇宙至高的創造主宰,但對這位上帝的知識一無所悉,所以後來儒生道士所寫的典籍中,對上帝的描述皆是瞎子摸象錯誤百出,萬萬不能跟上帝親自啟示的「摩西五經」相提並論,故不能以中國典籍對上帝的描述與聖經不符為理由。甲骨文出土後,先秦的上帝正是亞威天父已是鐵證如山,希望大家勇於改口,別再拿稱呼黑暗天使的「神」來貶抑祂,華人教會當以至尊稱號「上帝」來尊榮祂,不然就稱「天父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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